- 面积: 15500 m²
- 项目年份: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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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Denis Esak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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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家: ThieleGlas, Vectorworks
在老的柏林犹太人博物馆建成54年之后,1987年,柏林政府为它的扩建工程举行了一个匿名竞赛。竞赛举办方希望将犹太人二战后的生存方式重置于人们眼前。众多赫赫有名的建筑师中,丹尼尔·里伯斯金最终胜出。只有他的建筑中贯穿了一种非凡、庄重的设计,一种再现犹太人在大屠杀前后的生活剧变、概念性的表达设计。
最初的柏林犹太人博物馆建于1933年,但不久之后,在纳粹的限制下,博物馆于1938年关闭了。一直到1975年,一个犹太文化群体决心重新开放犹太人博物馆,将犹太人重新纳入柏林的一部分,之前的博物馆一直处于空荡无人的状态。1999年,加建部分竣工。一直到2001年,里伯斯金的加建部分对外开放,犹太人借此博物馆终于在文化性和社会性上真正扎根于柏林。
对于建筑师来说,犹太人博物馆的意义不止于一个竞赛或是一个项目, 而是在柏林建构和维持一个犹太人的身份认同价值。二战后,这样的身份认同早已消失殆尽。概念上,里伯斯金想要表达一种缺位、虚无和消失的感受,用来表现犹太人文化的人间蒸发。通过建筑语言来讲述故事、宣泄情感,让参观者们体验到犹太人大屠杀对犹太文化和柏林城的双面冲击。
犹太人博物馆通过 Jewish Star of David 来找形,这个形状遍布了整个场地和文脉当中。建筑师首先将历史事件的发生地之间连线,构建出来的形状作为建筑的整体轮廓外形,因此建筑最终呈现一个折线挤出的复杂的“之字形”状态。
虽然里伯斯金设计的加建部分是一个独立的体量,但却没有一个明显的建筑入口。如果想要进入博物馆新馆,首先得穿过老的巴洛克式的博物馆旧馆,来到一个地下走廊。游客们被迫忍受“东躲西藏”和失去方向感,直到来到一个丁字路口。这个分岔路口分别通向三条路,让人们放慢脚步,通过德国当地历史、人们仓皇逃离和犹太人大屠杀的分镜图象切身体会犹太人的遭遇。利伯斯金循着建筑的“之字形”建立了漫游步道体系,让参观者步行穿越、体验空间内部特色。
从建筑外部空间进入建筑内部,内外空间的边界构成似乎是一致的,但事实上,内部空间极为复杂。利伯斯金建构的漫游体系引导人们穿过展厅、“空”间和最后的“虚无”。这座建筑的一个重要构成还在于窗洞的破碎感和建筑材料的丰富性。
建筑内部的钢筋混凝土材料是一种“增强型”建筑材料,同时也加深了人们对于建筑空旷的场所和虚无的尽头的印象。在这满是压抑感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光亮透过缝隙。这是里伯斯金为参观者体验二战时期犹太人的感受而设计的象征表示。即使是在“至暗时刻”,你也永远无法逃离这个领域。一丝光亮透露出几乎渺茫的希望。
博物馆里一个情感最为强烈、力量最为充沛是一个66英尺(约两米)高的空间,它穿透了整个建筑。顶部狭窄的裂缝里透出的自然光成为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墙壁的混凝土材料更增添了一种冰冷、几乎令人难以忍受的气氛。10,000块粗粝的铁皮覆盖了地面。作为犹太人大屠杀事件中亡者的一个象征,这栋建筑通过叙述一种令人极为费解的空间体验,而超越了一个博物馆的功能。
这座建筑还引导参观者们进入一个“流亡者花园”,花园里矗立着49根混凝土柱,柱上密密麻麻地缠着植物,让人顿失方向感。这些超现实的柱子让人迷失、困惑,但透过间隙向上看到开阔的填空时,又让人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里伯斯金的柏林犹太人博物馆带领人们穿越时空,游游荡荡,情绪捉摸不定。建筑本身和空间的独特性成为里伯斯金使用建筑语汇表达人类历史的能力的最佳肯定。
“柏林犹太人博物馆是一个象征。可见和不可见在柏林的这个角落汇集、通过建筑的构成特征来呈现。‘不可说‘在空间里仍然静默无言,但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出现在世间。”——丹尼尔·里伯斯金
翻译:邵婕